如果让我们挑选出一幅能代表中国书法之美的作品,相信绝大多数朋友会选择《兰亭序》,因为它是“天下第一行书”,是“书圣”王羲之所写,也是俊逸潇洒风格的巅峰。不过,如果是让古代书法家来选,恐怕《兰亭序》就不会这么“一骑绝尘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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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古人看来,一件书法能达到“神品”境界,要满足很多条件,其一是笔法到位,这一点毋庸置疑;其二是气韵,通篇不能出现迟滞,行气要贯通,如江河般一泻千里;其三还要看书法家的人品,这一点很重要,蔡京、秦桧书法水平再高,也很难得到推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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符合这三种原则的名家之作非常少,而我们比较在意的“美不美”标准,其实并不重要。于是基于笔法、气韵、人品,古人评选出了比一件比《兰亭序》境界更高的作品,它就是颜真卿的《争座位帖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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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芾称赞它:“得于意外也,世之颜行第一书也”;而清末何绍基更是认为:“此帖笔法之佳,当在《兰亭》之上。”在他们看来,《兰亭序》尚存真伪之辨,而《争座位帖》笔法之丰富、用笔之连绵、气节之高尚都是实实在在、无可非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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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们初看《争座位帖》时,几乎没人会说这件书法“美”,原因是它卷面狼藉,还有不少批改涂抹之处,甚至有人说它就是一件地地道道的“丑书”。针对这种评价,有专家就说“《争座位帖》只有教授级别的人能够看懂、看透!”这种观点虽然有点故弄玄虚,但也证明了《争座位帖》实为佳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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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与《兰亭序》并称为“行书双璧”,又与《祭侄文稿》《祭伯父文稿》合称“颜氏三稿”。我们常说颜真卿是古代书法家中最有气节、人格最高尚者,《争座位帖》就是代表。此作写于唐广德二年(764年),当时宦官鱼朝恩权势滔天,多行僭越之事,对百官也不遵礼法,但大家忌惮他的地位,无人敢提出异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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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治跋文
在一次道会上,郭英乂为了讨好鱼朝恩,将他的礼仪规格提高到了六部尚书之上,这令颜真卿忍无可忍。于是写下《争座位帖》。此作是颜真卿的手稿,相比于碑帖,手稿更加保留了笔法的真实性和自然性。此作颇有“篆籀之气”,笔法藏锋而入,衄挫调锋、逆势而行,勾挑处钝化,笔画中部坚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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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时敏跋文
《争座位帖》结字内部紧实而外部舒展,疏密得宜,平稳中寓有变化,如笔画的左右拉长、重心的左右高低错落,收放疏密对比,以及布白、斜势等,都极具变化。这件作品是我们提高行书用笔、结字技巧的上佳字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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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刷版细节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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